一天，三岁多的儿子突然在满是人的电梯里抬起头问我：“妈妈，我的小鸡鸡是不是和你的不一样？”我在好多道带着笑的目光中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微笑着回答他：“宝贝，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等回家后妈妈告诉你。”回到家，我便翻出几本性教育绘本，把儿子抱在怀里，给他读了一遍。他也不时问这问那，我就参照绘本中的内容“比葫芦画瓢”地回答，尽量语气温柔些，简单明了地让他听懂，自然而然地“交流”了一番。那段时间，他兴趣盎然地要求反复阅读几遍，有时候自己也翻着看看，这个问题就这样轻松地“回答”了。看来，借助绘本和孩子谈谈“性”还真挺方便的。

市场上一些专门的“性教育绘本”往往是父母们重点关注和选择的对象。其实，一些表现儿童日常生活或亲子生活的故事绘本中，也有着或多或少的情节，是和孩子性的发展相关联的。这些故事或许没有明确地谈“性”，却在充分尊重和理解孩子的基础上，柔软地讲述了性别与尊重、异性间的社会交往等问题，潜移默化地教给孩子一些道理和行为方式。比如，绘本《同桌的阿达》中的小女孩美穗不想去上学，因为同桌的阿达总是“嘲笑”“欺负”她。最终阿达的“对不起”虽然并没有完全抹平美穗不好的记忆，却给了两个人改变关系的可能。画面中的阿达最初是以“恐龙”的形象出现的，直到最后阿达说了“对不起”，“恐龙”才变成了“小男孩”。优秀的文图相结合，把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心理描绘得栩栩如生，同时尊重了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想法，温和巧妙的“和解方法”比我们跟孩子说无数遍“那个总调皮捣蛋的男孩其实并不是坏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有效得多。

而《我讨厌妈妈》中的小兔子对妈妈满腹牢骚，却表达出对妈妈的依恋和爱。她讨厌妈妈的理由之一，竟然是——妈妈说不能跟他结婚！3～6岁的孩子，有几个不想跟爸爸/妈妈结婚的？这也是3～6岁儿童性发展常见的表现之一。主角的形象虽然是只小兔子，但酒井驹子生动的描绘令无数小读者感同身受。

“我讨厌系列”绘本中的三个小故事，则分别塑造了小男孩的三个侧面——表面上说“讨厌”那个女孩，其实想和女孩一起玩的小男孩；不愿意穿裤衩，喜爱自己身体的小男孩；嫉妒家里吃奶的小宝宝，对妈妈的乳房（温暖）无比依恋的小男孩。

这些优秀绘本没有专门去和孩子谈性，但亲子共读的过程中，孩子却能自然而然地收获知识、情感和方法，得到成长。父母也可以通过共读体察孩子的心理，了解他们的想法，适当地进行一些引导，往往会取得意想不到的功效。

当然，如果我们直面“我是怎么来的？”这样的提问，还要借助主题更鲜明的“性教育绘本”。其中比较有名的，如风趣可爱的《小威向前冲》生动地讲述了精子小威如何去找卵子，最后小女孩小娜来到爸爸妈妈身边的故事；《乳房的故事》和《小鸡鸡的故事》则以亲切温暖的方式，直接讲述“男女身体的不同”“我是怎么来的”“如何保护自己”等父母很关心的话题和知识。这些绘本虽然内容稍微复杂，但好的“图文合作”让孩子更容易懂，父母更容易讲，一定程度上解答了孩子的疑问，又减少了父母的“尴尬”。

这些绘本不仅仅很好地传递了知识和道理，还巧妙地蕴含着关注和尊重生命、表达和传递爱等内核。如《小威向前冲》中，小娜出生后爸爸妈妈温柔幸福的眼神、陪小娜去学校时妈妈满是关怀的目光，还有小娜和来自爸爸的身体里的小威一样，“数学实在不好”但“是个游泳高手”。《乳房的故事》和《小鸡鸡的故事》中如爸爸妈妈的爱般温柔的色彩、亲切交

流般的语言，以及图文共同描绘出的“看着你吃奶的样子，感觉很幸福，很温暖”“能成为你的妈妈，真的很高兴”“每个人，都是宝贵的‘生命’”“你是大家心爱的宝贝”等，传递出生命的美好，流淌着暖暖的爱。亲子一起感受这些书中的“爱”，是幸福和美好的事。在共读时，更重要的是在日常生活中，像绘本中那般为我们的孩子送上“爱”的语言、眼神、

怀抱……这些是我们和孩子轻松坦诚相待的基础；是护佑我们的孩子勇敢前行的法宝；是孩子懂得保护自己、不伤害他人，遇到问题愿意信任父母，敞开心扉的情感源泉。

著名儿童性教育专家胡萍女士曾说过：“性教育包含了性别与尊重的教育、爱与生命的教育、情感与责任的教育、道德与法制的教育，性教育就是爱的教育！”谨以此送给读者朋友们，愿我们的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

原文发表在《学前教育》家教版2020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