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洁

    每天睡前讲两本书是晴天跟姥姥和妈妈的约定，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秩序的一部分。两本书讲完后，她很快就会安静地入睡。 

    然而，这个约定由于太太（晴天姥姥的姨）的看护被打破了。那天姥姥不在家，太太看晴天午睡，讲完两本书后，晴天说睡不着。于是太太又拿出来书继续给她讲，直到讲得自己口干舌燥，晴天也困到了“秒睡”为止。 

    至此以后，晴天的睡前讲故事变成了三本、四本、五本，甚至更多。如果成人不同意，她就说睡不着，有时还闹觉发脾气，直到成人满足她的要求为止。这样不仅推迟了晴天的睡眠时间，还打乱了原有的生活秩序。妈妈跟姥姥抱怨，晚上晴天要求讲好几本书，自己嗓子都疼了，还影响睡眠了。 

    午睡时，姥姥跟晴天讲道理，晴天就一副可怜的样子，说睡不着，恳求姥姥再讲一本、再讲一本；如果遇到她困得闹觉了，不仅不讲道理，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发脾气，直到姥姥满足她的要求为止。这个时候，姥姥最怕她不良情绪彻底爆发，基本是不会惹她的。多次尝试，姥姥都以失败而告终。 

    读书虽好，但睡前无休止地讲下去也受不了呀。怎么办？姥姥很发愁，如何才能恢复到睡前讲两本书的秩序上？ 

    这天中午，姥姥跟晴天做睡前准备，晴天旧话重提，说：“姥姥我不困呢！”姥姥说：“可是，现在是午睡时间了。”晴天回应说：“那就讲五本书！”姥姥心想，讲五本书还睡不睡呀？于是没接她的话茬，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好困呀！”说着，眼睛做出睁不开的样子，晴天同情地看了一眼姥姥。 

    到了床上，姥姥一边假装强睁着眼睛，一边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着了。”说完一头躺在了晴天的腿上，不动了。晴天心疼地抱着姥姥的头，一动也不动。过了一小会儿，晴天说：“姥姥你的头好沉呀！”姥姥还是不动。晴天温柔地说：“姥姥你坚持一下，我帮助你躺到枕头上去。”姥姥微微睁开眼睛说：“好吧！”晴天托着姥姥的头挪到了枕头上。 

    放下姥姥，晴天松了一口气，说：“姥姥，你还没有讲故事呢！”姥姥闭着眼睛说：“我太困了，要睡觉，一本也讲不了了。”晴天说：“姥姥我们约定要讲故事的！”姥姥嘟嘟囔囔道：“我们约定讲几本呀？”晴天说：“两本。”姥姥耍赖地说：“约定讲两本了吗？讲一本吧！我困了。”晴天坚持说：“规定两本，就是两本。”姥姥装作无奈地说：“好吧！虽然我困了，也遵守规定吧！”

    晴天高兴地从一摞书中挑选了两本放在姥姥的手上，说：“就讲这两本吧！”姥姥接过书，毫无懈怠地讲起来，晴天也进入了专注倾听的状态。只是在讲第二本时，姥姥又“矫情”地说了一句：“困死了！为了遵守约定，我还在坚持。” 

    第二本书讲完以后，姥姥说：“讲完了，我们可以睡觉了！”晴天满意地笑了笑，躺在姥姥身边，一会儿就睡着了。 

    自此之后，午睡时姥姥总是很“困”的样子，但为了遵守约定，她又坚持给晴天讲完两本书。晴天看到姥姥遵守约定，也坚守约定睡前只讲两本书。慢慢地，晴天的午睡秩序又恢复如初了。 

    姥姥有话说
    作为祖辈看护者，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虽然很辛苦，但行使的权力却有限，这一点孩子是非常清楚的。一天中，祖辈们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如何让孩子愿意听从劝导，自觉遵守生活中的规则或约定是挺难的一件事。
    故事中的晴天午睡前讲两本故事书是一个约定，然而由于太太看护时偶然的迁就，让她知道了，只要自己说“睡不着”，规则就可以改变。于是，晴天为了达到不睡觉或延迟睡觉的目的，随心所欲地说出讲书的数量，或用撒娇、耍赖的方式应对姥姥的要求。
    建立一个好习惯不容易，改掉一个不合理的习惯更不容易。孩子不按时午睡，必定会影响下午的正常活动。好在姥姥没有一味地迁就晴天，而是积极地尝试不同的解决方式。
    晴天要讲五本书，这种随意修改约定的方式姥姥不接受；用讲道理的方式说服晴天又不奏效。姥姥采取“软办法”——“太困了，不讲故事了”来破坏约定，晴天虽然心疼姥姥，但也不想让自己听故事的“利益”受损。于是，晴天用“约定”维护自己的权力，要求姥姥讲故事。当姥姥遵守约定讲两本书的时候，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晴天从“讲两本书”中明白了，“约定”是双方都要遵守的，感受到了约定是有力量的。
     三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初步的是非观，在讲道理行不通的时候，成人做约定的“破坏者”，给孩子做约定的“维护者”的机会，这不仅能使孩子彰显“正义”的力量，也能使孩子心甘情愿地遵守约定。

 原文刊登在2021年2期《学前教育》（家教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