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一个其他专业的同事闲聊，她说：“你们学前不教字，去了小学可怎么办呀！我们老大就没教，结果就出问题，所以老二我早早地就教他认字了。”的确，幼儿园没有刻意教小朋友们学习“山石田土”等汉字，可绝对没说不
让孩子识字呀！我把《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翻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通篇都没有禁止学前阶段识字的意思。而且还说“应在生活情境和阅读活动中引导幼儿自然而然地产生对文字的兴趣”，看来是鼓励孩子们认识和了解文字的。当
然也说了“用机械记忆和强化训练的方式让幼儿过早识字，不符合其学习特点和接受能力”。
看来，学前阶段没有不让孩子们识字，只是反对以不恰当的方式识字以及过早识字而已。儿子小C先生就是在生活、阅读中开始识字的。

熊熊燃起的识字热情——从车牌开始认识数字

C先生的识字是从认识阿拉伯数字开始的。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热衷于汽车，并且热衷于让大人把车牌上面的字念给他听，于是1234之类的就开始
认了起来。后来他又开始认字母，常常要求我把卫生间洗面台和马桶上的商品标签“ARROW”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给他听。
在我所记的成长日记里，发现他明确的识字行为是从2岁半开始的。那段时间他热衷于让大人给他念图书上的页码，然后自己总结出两个数组合在一起是
“几十几”。由于他还没有掌握从左往右书写、阅读的规则，所以他会把32读成23。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是按照正确顺序读一遍，不嘲笑也不刻意纠正他。他
还会自己找各种数字来读。2岁7个月零6天，他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书开始读：“1002，逗号！”，然后兴奋地对着家里所有人喊道：“你们看，我连妈妈的书
都能看啦！”
此后有一天他摆弄串珠，无意间自己弄出了一个“3”的样子。他兴奋地大叫：“你看，这不是一个3嘛！3！3！”于是就开始用蘑菇钉和串珠玩具拼摆数
字，他尤其喜欢数字8，渐渐地能摆出7、6、9、1、3、10、11等数字。

开始识字：对字音、字形感兴趣
奇怪的“一、二、三” 和“四”
3岁1个月零23天，我给C先生讲《乔治和玛莎：两个好朋友之间的五个小故事》。讲到故事四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这个怎么没有‘四’呀？”原来他发现“一”是一横，“二”是两横，“三”是三横，到了“四”就找不到了。这是儿子开始根据读音与意义，对汉字字形的猜测和判断吗？

长得像的汉字：从“牛”和“车”开始
3岁7个月是C先生的识字里程碑。那段时间他很迷《身边的科学》，天天缠着家人讲。一天晚上，我给他讲盒装牛奶的制作过程，其中提到了运奶车，结果翻到下一页讲到牛奶的时候，他突然指着书里的“牛”字问：“这个是‘车’字吗？”
我说：“不是呀，这是‘牛’。”他就往前面一页翻，找到了“车”字，然后说：
“这两个不是一样吗？你看看。”我将后两页折叠起来让这两个字在一起，请他进行对比。结果他看了半天说：“嗯，不一样，这个少了一个上面的线。”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样。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觉得“牛”和“车”这两个字长得像呢？第二天去超市的时候，他抱着牛奶盒，自言自语地读“牛”。回来路过洗车房，他又指着招牌跟我确认：“妈妈，那个是‘车’字吧？”此后，他经常指着广告牌上、店铺招牌上的字让大人读给他听。两个月后的一天，C先生自己从书架上翻出《不睡觉冠军》这本书，指着书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不’什么？”
我说：“不、睡、觉、世、界、冠……”他立刻自豪地接过来：“车！不睡觉世界冠车！”又隔了十天，他要求我给他写个“车”字，然后自己也开始模仿着，煞有介事地“写”起来。

你怎么认识那么多字？
从此以后，C先生不知不觉自己认识了不少字。比如3岁9个月零6天，我们去迪士尼乐园看《人猿泰山：丛林的呼唤》，因为等的时间很长，他就自己看着幕布念道：“人、山、的”。他居然认识“的”字，这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一会儿还指着“丛”字说“W”。
当然，他依然热衷于发现“同音”和“长得像”的字，会主动对比“消防队员来救援”里面两个“yuan”是不是一样。比如有一次，看到“大卫不要吵”，他用手把“吵”的“口”字盖住说：“去掉这个就变成‘岁’了。”我说：“不是啊！”他说：“是！就是100岁的‘岁’！不信我给你找那本100层的房子看看。”于是自己从书架上找到《地下100层的房子》开始对比，然后说：“嗯，不一样。” 这段时间C先生对同音且长得像的字尤其敏感，比如在书里看到“完”，立刻就会想到“玩”。
而且，他还发现了有的字是多音字。比如在《忙忙碌碌镇》中有一个“和面槽”，他说：“这不是‘我和你’的‘和’字嘛!”我告诉他有的字有多个读音。有一天他拿着朋友送的蓝迪绘本，指着《回乡偶书》对我说：“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少’和多少的‘少’一样。”
我不知道还不到4岁的C先生到底认识了多少个字，有时候他会指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牌子给我念“爱和平”，也会指着《乔治和玛莎：乐不停》让我给他讲这本“和乐不停”，会发现光纤宽带小广告上的“快”字，还曾经在吃樱桃的时候拿着樱桃把儿拼一个“王”字给我看。孩子是怎样识字的？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所能做的，就是为他的自发学习创造支持性的环境，给他以关注和鼓励。不排斥、不刻意，顺其自然地让孩子追随自己的兴趣和需要去学习。就像当C先生看到“曲”字忽然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地说：“像一个大楼房，有好几个窗户，还有两个烟囱。有两个烟囱的楼房，太好笑了！”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发现和欣赏——孩子的观察和学习能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想孩子们一定是十分渴望识字的，就像朋友的孩子对妈妈讲的：“我要是识字就好了，就不用求你给我讲故事了。”所以，日常生活中尊重孩子的识字热情，常常进行阅读等活动，识字就自然而然发生了，根本不用刻意去训练孩子。
文章选自《学前教育》家教版2019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