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玩一玩语言游戏。

　　图书角

　　科学桌

　　我们在建构角搭建身边的自然环境。

　　我们在室内自由玩沙。

　　国际基础教育课程理论告诉我们，全世界学前教育课程理论大致分为自由教育课程理论和学习教育课程理论两大流派。

　　进入21世纪以来，国际学前教育界的课程实践已经打破了“非此即彼”的理论坚冰，出现了从“以儿童为中心”逐渐走向“以儿童学习为中心”的课程发展态势。在这样的课程理论与实践过程中，优质学前教育课程已经呈现更多的发展途径。

　　优质幼儿园课程质量的优质发展

　　——以斯坦福大学宾实验幼儿园为例

　　在美国幼儿教育发展中，杜威的“儿童中心主义”观念在学前教育理论和实践中产生持续且深厚的影响。反映在幼儿园课程建设方面，近二十年幼教界一直追随“项目方案课程”（project approach），瑞吉欧课程曾经大热亦当属于同一范畴。应当说，那些无预设而伴随儿童发展逐渐生成的课程理想，在斯坦福大学宾幼儿园得到完全的体现。可以与之相媲美的杜威学校幼儿园或者哈佛大学幼儿园等，都属于同样的优质幼儿园课程质量的代表。这些传统意义上的优质幼儿园，大多坐拥有着高等教育背景和良好收入的家长，受过良好教育培训的成熟教师，还有专家型园长和教研管理人员。

　　仔细观察和分析斯坦福大学宾幼儿园，这里的课程大约半年进行一个项目，“自然环境中的艺术”就是老师与中班年龄儿童持续互动学习半年的一个主题。围绕着这样一个大的话题范围，孩子们每天都在幼儿园的大草坪、小树林和周边环境玩耍，回到活动室后，老师和孩子们讨论、记录、画画；孩子们有充足的空间和时间玩建构游戏、开展小木工活动、阅读大量图画书，在幼儿园特制的玩沙、玩水箱一待就是很久；每天半日活动结束，在家长来接之前，老师和孩子们一起阅读、小结、念儿歌、唱歌。在半年的时间里，班级的“项目方案墙”上逐渐地积累和布满了幼儿学习的成果，幼儿围绕着“自然环境中的艺术”所产生的兴趣以及提出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得到了解决。

　　在与斯坦福大学宾幼儿园园长杰尼芙和教研主任嘉娃讨论的时候，我发觉他们对幼儿园课程质量提升特别强调两点：

　　一是教师在开展以游戏为核心的项目课程时，需要自身拥有儿童学习和发展的框架性知识；倘若教师没有关于儿童学习与发展的深度认识，在游戏中或者在课程里，会看不到儿童学习的需要，无法给儿童发展提供适时的、个体差异明显的教育支持。

　　二是幼儿园对课程管理和领导的主体思路，重点放在教师和家长的培训方面。每个月有一次大的教师培训活动，每周一次小的教师课程研究活动，探讨儿童学习和发展的目标要求、儿童游戏的特点与内容；每个月还有一次家长培训的活动，让家长理解儿童学习与发展的特点，把家长的思想统一到以幼儿游戏为核心的课程学习观念上来。

　　三是，斯坦福大学宾实验幼儿园特别关注课程延展过程，对儿童学习品质成长的要求。他们承接大学心理系各种研究任务，将组成儿童学习品质的能力要求，如持续的学习兴趣和注意力，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以及自我管理能力等等，置于课程和儿童学习中。强调儿童在游戏中学习与发展的课程观念，强调教师胸中有儿童学习与发展的课程要求，强调将儿童学习品质行为能力的准备，成为优质幼儿园课程质量优质的核心关注点。

　　公立幼儿园课程质量的内涵提升

　　——以波士顿贝尔德文早期儿童学习中心为例

　　贝尔德文早期儿童学习中心是一个位于波士顿的新型公益性幼儿园，是波士顿地区由政府拨款建立的早期教育机构之一。校长由毕业于哈佛大学教育研究院的霍普金斯博士担任。这个机构主要面向低收入家庭开展免费的3~8岁早期儿童教育，有3~4岁混龄幼儿班、5~6岁学前班和7~8岁小学班。家长可以选择让儿童在6岁之后离开进入普通小学，或者8岁之后离开插班进入普通小学。

　　从幼儿园课程的角度来看，这里的课程有着十分明显的入学准备取向，采用主题区域课程模式，小班、中班使用培生出版社出版的基于图画书的课程资源和数学教材，有预设课程内容，同时留下部分生成课程空间。大班至小学二年级课程由波士顿学区纲要指引，教师定期参加学区教研会议进行统一备课。贝尔德文早期教育中心在2008年经过评估，获得了全美幼儿教育学会颁发的优质幼儿园称号，而全美幼教学会的优质幼儿园质量评估在美国被视为最具权威的质量评价。

　　应当说明的一点是，美国的公立幼儿园往往以处境不利的儿童为主要教育对象。公立幼儿园的孩子大多来自低收入贫困线以下家庭、新近移民家庭以及单亲或环境不利家庭，公立幼儿园曾经长期被幼教界视为低质量的幼儿教育机构。的确，相比较而言，贝尔德文幼儿园的物质环境非常一般，没有大片大片的绿地草坪，没有童话般的幼儿园校舍，也没有我们常常以为的大块空间的游戏区域和丰盛充足的玩具材料。这个幼儿园在一个公立小学的旧有校舍基础上建成。那么为什么贝尔德文可以获得优质幼儿园的评价？我们认识到，贝尔德文幼教机构独有的课程质量是优质幼儿园的重要组成与支撑条件。

　　贝尔德文幼教机构优质课程的主要特点是：

　　第一，聚焦关注学习者的阅读、数学和科学学习，为处境不利的儿童提供完整的入学准备经验；在有关的游戏活动区域里，仍然有较多的“有目的学习游戏”，比如在娃娃家玩公共汽车游戏，在旁边的数学学习区域制作车票，完成车票制作“数学学习”任务的幼儿，拿着车票上公共汽车玩；这样的课程“以儿童学习与发展为中心”作为考量，充分考虑到教育对象发展的重点需要。

　　第二，在课程和一日生活中全面渗透儿童社会性情感和行为养成教育，根据教育对象的特殊需要，增设社会性发展所需要的课程学习内容，确保儿童获得亲社会情感并为学业阶段奠定良好的行为习惯。因此，在园幼儿的行为规范、举止得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三，机构定期开展内部儿童学习与发展评估，主要评估内容为儿童语言与阅读、数学与科学学习以及社会性发展水平，但是评估结果仅告知教师儿童发展达成范畴，提供教师开展个别化教育的信息，而有关每个儿童学习发展的具体结果对全体教师和家长保密。

　　第四，努力构建能够符合教育教学需要的高质量教师队伍，该机构对合格教师的要求是：学位加三种教育资格证书（学前教育、特殊教育以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充分考虑了面对来自处境不利包括移民家庭儿童的教育需求。目前，该机构教师工资由波士顿政府全额拨款，已经达到与高中教师同工同酬的水平，每次招聘教师都会有1∶200的招聘比例。贝尔德文早期儿童学习中心在2008年通过美国幼儿教育协会优质学前教育机构的评估论证，成为美国幼教界公认优质幼儿园。

　　寻找课程平衡点的新兴幼儿园

　　——以达拉斯“孩子啊孩子”幼儿园为例

　　2008年我在陪同美国国家研究院早期教育研究委员会主席、埃里克森儿童发展研究院芭芭拉·波曼教授访问上海的一家郊区幼儿园的时候，波曼教授曾经非常兴奋地观察和讨论了幼儿园的课程：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区域游戏时间和有目的游戏特点的集体教学活动。在她领衔下的早期教育研究委员会反思美国学前教育，发表《渴望学习：教育我们的幼儿》，这批专家秉持的观点是：早期儿童发展具备渴望学习的特征，学前教育课程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充分考虑儿童学习与发展的需要，寻找幼儿园课程在游戏与教学双方面的平衡点。这样的观念在美国学前教育界逐渐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

　　达拉斯“孩子啊孩子”幼儿园，是美国“Kids R Kids”系列幼儿园之一。这个幼儿园有着非常清晰的服务于家长和幼儿的宗旨，幼儿可以在早上7点半到园，家长如有需要可以将幼儿留至晚上7点半离园。在这个获得优质质量论证的幼儿园里，有着新型的美国学前教育课程设置。

　　这类新兴的优质幼儿园课程特点之一，是基于“以儿童学习与发展为中心”的观念，课程设计和实施力图在游戏和教学之间寻找具有目标意识的平衡点。在这个幼儿园参观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个班级的门口，都清楚地张贴着美国的“儿童学习标准”、本幼儿园本班级教育目标框架和本州幼儿园课程质量评价标准。这里的“儿童学习与发展”不是一句含糊的口号，目标和标准将每个教育工作者和家长统一到基本趋同的认识范畴。

　　这个新兴的优质幼儿园课程特点之二，是确保了美国幼儿园区域游戏活动的时间和空间，并且在课程进行中给儿童游戏以充足的玩具材料；与此同时，幼儿在园每天会参与到预设的集体或小组教学活动中，这些教学活动采用“有目的游戏”（purposeful play）的方式进行。可以观察到的是，孩子们无论学习还是游戏都有较高的兴趣和持续的关注力。

　　该园还将脑科学研究的新成果转化到幼儿园课程中的新型学习活动。有趣的“脑波游戏”，就是根据大脑发育需要设计的儿童学习活动，在小组学习中我们看到了孩子们与教师的快乐互动。

　　“孩子啊孩子”幼儿园课程的背后，是一批学前教育课程专家团队。幼儿园教师不再承担完全独立的课程设计工作，而是将工作重点主要用于如何更高质量地执行课程，并在和孩子互动中根据儿童学习需要生成活动。这样的职责分工让幼儿园教师比较轻松自如地参与教育过程，同时也确保了新手教师在课程执行方面的健康成长。

　　思考芭芭拉·波曼等研究者的观点，学前教育课程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充分考虑儿童学习与发展的需要，寻找幼儿园课程在游戏与教学双方面的平衡点。我们可以认为，这样的观念是美国学前教育课程实践中，出现上述新兴幼儿园优质课程的根本原因。

　　【链接】

　　自由教育课程理论，主张以儿童为中心，以个人直接经验为中心、以活动为中心的自由教育体系——在这个课程理论指导下，国家不对学前教育大纲的内容和方法作统一的规定和要求，政府教育大纲给教育机构作参考，并容纳多样化的课程模式。

　　学习教育课程理论，主张以书本为中心，以课堂教学为中心，以教师为中心的传统教育体系——在这种课程理论下呈现出强势的国家干预立场和集中统一取向，目的在于通过集中统一和系统大纲的实施，来保证儿童全面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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